云晴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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造梦

专注纪实文学三十年的我。



01

金碧辉煌的大厅里,宾客缓缓而至。

左立和熊小玥夫妇早早的站在门口,面带微笑的接受人们的祝福和礼物,时不时颔首示意。

而他们这群穿着廉价伴郎服(经过华晨宇吐槽认证)的人,百无聊赖的坐在舞台边,各找各的乐子。

“左大爷啊左大爷,你看看你笑的一脸褶子,不就收个红包,至于吗?”宁桓宇摇头晃脑外加手舞足蹈,一脸不赞同。

或许是因为当事人不在附近,他这段吐槽比往常来的更为浮夸。

可他还没玩过瘾,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就在耳旁响起,愈发洪亮,“左大爷,桓桓说你坏话——”

宁桓宇被他唬了一跳,往后退了一步。

好在他们之间相隔的距离够远,左立并没有察觉。

“花花,你有病啊!”

华晨宇笑眯眯的,“你有药啊。”

角落里低头玩手机的于湉突然看向了这边,嘴角浮现一个落寞的笑容。

原来,谁都可以是你的药。

欧豪拍了拍他的肩,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忍住了。

张阳阳鄙视的目光扫过,“出息。”

“……”宁桓宇咬咬牙,想了下敌我悬殊的战斗力,忍了。

他把视线转向毛桃,不是,白举纲,这位粉毛少年一反常态,和于朦胧坐在一起嘀嘀咕咕,不知道在说些什么。

苍天呐,宁桓宇摆出一张生无可恋脸,张侍卫天天对朕无礼也就算了,爱妃也跟人跑了。

华晨宇饶有兴趣的望着他那张表情丰富多彩的脸,发出招牌的呵呵笑。

还是桓桓好玩,不像某个玻璃心的黑炭。

哼。

有谁会相信,华晨宇这种天天把随意点挂在嘴边的神仙人物,也有咬牙切齿的时候呢?

02

他们的感情结束得惨烈又莫名其妙。

起初只是一些小摩擦,源于理念上的不同。一个恨铁不成钢,一个自尊心爆棚,在外人看来都是为对方好,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每次冷战后的心灰意冷。

还有疲惫。

娱乐圈这条路向来不好走,不管是红是糊。你要妥协很多东西,慢慢的,你也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了。

就像是一副精心装裱的名画,人们只需要看见画中人的美好,不需要知道这幅画的诞生有多艰难,也不知道画里的人是什么感受。出于一种恶趣味,他们期待这幅画有一点点褶皱,但不允许它出现任何杂质。

华晨宇时常会想起城堡里的一些画面,想起于湉温柔的叫他起床,在他刷牙的时候帮他穿鞋带,在他玩水的时候喂他吃鸡腿,在方方面面照顾他,从生理到心理。

是真的,不是假的。

他不是用来说服自己,只是和当下的情景进行了一次对比。

于湉双手高举着一张曲谱——就是那张华晨宇熬了十几个夜晚、改了好几次音调才完成的曲谱,他似乎是想用力地摔在桌面上,但因为万有引力,只能轻轻的落下。

这就很尴尬了。

华晨宇想笑又不敢笑,想安慰他几句又被打断,“我是真没想到,连你都看不起我。”

“???”华晨宇满脸无辜:“我怎么了?”

他一向不喜欢把自己的努力放在明面上,也就没有告知对方他为这首《let you go》的付出。

于湉最不喜欢他这副明里装傻暗里嘲讽的神情——他见过对方这样对待外人很多次,再熟悉不过了,有一句忍了很久的话脱口而出: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
华晨宇愣住,以为自己在录音棚待久了,出现了幻听,“你说什么?”

于湉:“我们分手吧!!谁稀罕你的破歌!!!”

明明是一个被男友控诉的名场面,华晨宇却忍不住想,这是于湉第一次用这个分贝对他讲话吧。

等到回过神来,他才指着右手边的大门说:“快滚不送。”

03

即使这样,他们在兄弟面前还是维持着好聚好散的假象。以至于明知道对方也会出席这场难得的婚礼,还是不敢缺席。

当然,左立还欠他改歌费,这个账还是要讨回来的。华晨宇笑眯眯的想。

这个阴森的笑容吓退了想要靠近他的宁桓宇。

我是谁我在哪我刚刚要干什么来着?处于食物链底端的阿桓瑟瑟发抖。

好在欧豪及时解救了他,找他聊了聊新剧的话题,把画风拉回严肃。

“桓桓,你那部网剧什么时候播?”

“你是说《千门江湖》吗?下个月13号。”宁桓宇无比期待的眨着星星眼,“酒妹,你要帮我打广告吗?”

欧豪微微一笑:“广告,我是专业的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”把对话听完全程的居来·单身狗·提拼命地忍住想要吐槽的冲动,板着脸说:“别聊了,一会儿该上台了。”

这首歌他们已经排练了三次,每个人都充满了信心——不仅是在于曲调,还有语序。这将是完美的一次演出。

可他们忘了一件事。

当《追梦赤子心》的bgm响彻礼堂,当每个追梦人沿着从前的轨迹开口吟唱,泪水无法控制的从他们眼眶中滴落,就连思绪也跟着歌曲回到了2013的那个夏天。

怎能忘记?

怎能控制?

04

这是一个私人包厢,左玥夫妇单独给他们安排了一个狂欢场地,以防记者的窥视。

饭已下肚,酒过三巡,华晨宇的眼神若有若无地往于湉方向瞟。他把这不合常理的一切归咎于今天的二锅头——是的,左立居然抠门到在这大喜之日给他们喝二锅头。

那个人今天坐在他的左手边,中间隔着宁桓宇和欧豪,可能是怕他尴尬,这些人故意把他们隔离开来。

于湉没有看他,冷静地剥着手里的基围虾,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。

可惜,食不知味。

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?没错,当初是他提的分手,但也是华晨宇羞辱他在先,怨不得他。

可那人投来的目光里,分明就有三分怨怼。

于湉自认为从来没有对不起华晨宇,在城堡里也好,在外为自己奔前程时也罢,事事都以对方的要求为先。就算他们工作繁忙,不能时常聚在一起,却经常在夜半时分煲着电话粥,有时候煲到一半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,早晨听着对方的声音醒来,开始新的一天。

这多美妙。

他不明白,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,让他们走到如今的地步。

华晨宇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,眼神聚焦在上面,思绪却不知漂了多远。

他在圈中这些年,不是没有遇到过献殷勤的对象,只是他习惯了于湉的无微不至,便对其他人挑三拣四起来。最后即使有他的才华作为噱头,也没人愿意留下。

为什么非他不可呢?

华晨宇不明白,拿过酒瓶给自己倒满。

“花花,别喝了。”

他没有理会欧豪的劝诫,闷头喝下一大口,没过几秒脸颊就开始微微发热,他知道自己上头了。

人在醉酒状态下一般会做出什么事?这通常不可预测,每个人的反应都大不相同。

华晨宇喝开心了,整个人开始放飞。他声音绵软,像在撒娇,却是质问:“甜甜,我给你写的歌,你为什么不要?”

你凭什么,践踏我的心意。

可能这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,只是骄傲阻止了他。

05

在场的小伙伴们都愣住了。

这些年来,他们为两人的分离感到惋惜,但是不知道原因。

现在他们有幸窥得冰山一角,却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解铃还须系铃人。

大家把目光投向正在嚼基围虾的某人,其中的殷殷期盼让他差点噎了个正着。

于湉轻咳一声,却是厚着脸皮继续吃虾,不打算发言。

“切——”

张阳阳没能看成好戏,一脸失望。正打算说些什么,就被一个有力的臂膀拖离了坐席。

“阳阳,让他们自己解决吧。”

这个熟悉的声音没由来的抚平了他心头的怒意,反而变为轻微的酸涩感。

张阳阳努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面孔,嬉皮笑脸的说:“欧大家长,你很懂嘛~”

“别调皮。”条件反射的话语让他愣在当场,在心底苦笑一声,欧豪迅速地转开话题:“我们先出去,给他俩一个空间。”

小13们两两结伴离开,只留下一个华晨宇和于湉面面相觑。

不,准确来说,只有于湉一个人心神不定。

原来你也对往事耿耿于怀,他默默地想,陪华晨宇干完最后一杯酒。

这杯酒下肚,华晨宇的眼睛越来越亮,好似湖面上的涟漪,波光粼粼的荡漾在水面,摄人心魄。

“花花,”于湉不再犹豫,平静地说:“我不欠你。”

所以不要用那样的目光看我,不要谴责我。

“我依然对你有感觉,但只有这样是不够的。”

“我没求着你给我写歌,所以你强加过来的‘礼物’,我不想要。”

“就是这么简单。”

06

他到底在想什么呢?

现在换成是华晨宇在考虑这个问题。他往日所擅长的读心写意,在这一刻尽数失效。

昨晚于湉的话语虽然锋锐,但行为无可挑剔,尽心尽力地把自己送回家,悉心照料后才离开。

所以他现在才有精力思考,而不是被宿醉的头痛反复折磨。

华晨宇从来没有这样迫切的想成为一个单细胞生物,也许这样他就能摒弃无用的繁杂思绪,找出基本点了。

等等,单细胞生物?

他毫不犹豫地拨了宁桓宇的电话。

连着好几个忙音,电话才被接通。一个江油口音含糊不清的从那端传来,“花花?你找桓桓有事?”

我…f…佛慈悲。

华晨宇按捺住摔手机的冲动,面无表情地说:“你们起床之后再打过来。”他果断地挂掉了电话。

白举纲一脸茫然,实在搞不懂这花大爷一大清早发什么神经。他毫无留恋的丢下手机,搂住身旁的人继续睡了过去。

嗯,手感真好。

意识消散之前,他这样感慨。

宁桓宇翻了个身,下意识的摸向左边的位置。昨晚的热源已经消失,他缓缓地清醒过来,嘟囔了几句,带了点不自觉的怨念,“怎么起这么早啊。”

却在踏入客厅的时候闻到了食物的清香。系着叮当猫围裙的白举纲端着食物走过来,下意识笑眯了眼,“醒了?正好一块儿吃。”

宁桓宇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的悸动,这么多年了,他依然对这个人无法抵御。想要再喜欢他一点,想和他一辈子都在一块儿。至于是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关系,答案已经没那么重要了。

嘴里嚼着香香软软的红糖馒头,他突然想到早晨那个电话,“小白,你给花花回电话了吗?”

“没有呢,”白举纲的声音十分无辜,“他不是打给你的吗?”

所以你为啥要抢着接?宁桓宇一时无言,万分不情愿的接下了差事。

07

华晨宇现在只想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掐死那两个幸灾乐祸的小崽子。

在他说出那个歌名之后,对面开了免提的两个人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,而他偏偏不明白他们的笑点,只能等对方笑累了再给他指点迷津。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咳,花花,你咋想的,把《let you go》送给他。”宁桓宇的声音还在抖,却拥有不容置疑的笃定,“这首歌的key那么高,你让湉湉怎么唱上去啊?”

“可我改了很多遍,这已经是降调后的版本了。”华晨宇难得有点小委屈,他平时自己写歌还没花这么多功夫呢。

白举纲听了半饷,适时的插入话头:“花花,我知道你付出了很多,可是你本末倒置了。送礼物最重要的不是心意,而是合不合适,本来喜欢吃牛肉的人,你非要送他猪肉,他能开心吗?”

华晨宇翻了个白眼,“行了行了,知道你不吃猪肉了,下一个。”

通话在玩笑中结束,几番插科打诨下来,他也明白了症结所在,只是仍然接受不了,也不想勉强自己立刻接受现实。

试问,谁不希望自己用心创造的作品获得他人的喜爱呢?

尾声

2019年9月,广州中山纪念堂内,无数人拿着火红的荧光棒跟着舞台上那个正在发光的人左右摇晃。

华晨宇仍不满足,歪着脑袋邀请大家跟他一起唱。一曲终了,他换了一身沉静的演出服,引来粉丝的狼叫。

他摆摆手示意大家冷静,紧接着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,“下面这首歌,送给可爱的你们。”

巨大的荧幕上现出两个字——《造梦》。

有人在舞台上造梦,有人在台下做梦。造梦的人永远不担心自己没有观众,做梦的人也感激造梦者让自己收获了这一段别样人生。

明白他心中所想的歌迷捂着嘴小声的啜泣,以为自己得到了一切。

而另外一群人,回想着滚动歌词时荧幕上一闪而过的梦织音三个字,心中久久不能平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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